【莲心】血莲祭15-soyogi🦊

哪吒微微张开了双眼，彻骨的疼痛使他看起来十分疲惫，“呵呵，你竟然认识这咒印，唔…还真是叫我吃惊啊。”
“是谁？是谁给你下了血咒？”杨戬的语气十分不善，言语之间含了股他极力压制的怒气。
“呵……谁下的又有什么关系呢？你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？你觉得她……还有命在么？”哪吒闭了双眼，不想让杨戬看到自己眼里的疼痛。他依旧在不断颤抖，眉头紧皱地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。
杨戬望着他，眼神复杂，“你……咬我吧。”
“什么？”哪吒张开了双眼，满是惊讶。他很疼，疼得有些分不清楚他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听到还是幻听。毕竟……这内容有点……不太合常理。
“我说你咬我吧。”杨戬看着他吃惊的样子，语气中饱含了温柔地又说了一遍。他抬手拨开了哪吒因为出冷汗而贴在脸上的头发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虽未中过血咒，但也知道血咒是一个人的精血所化，极其恶毒。血咒一但引发，它所带来的痛苦是无法言说的。没有人可以在血咒的折磨下……活下来。”杨戬看了一眼哪吒，“你…你若是咬自己，那就给自己多添了份痛楚。你还不如咬我，我来替你担。”
“你替我担？”哪吒低头轻笑了一声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，“你替我担？呵呵呵，你替我担。你拿什么替我担？你又……凭什么替我担？”
“因为我说过了，我们要相互扶持的。更何况，哪吒师弟，你如今可是我的债主啊，我得好好伺候你，说不定你看我表现好，就给我的债务打折呢？再说，我现在可是你的欠债人啊，不好好使唤我，你也甘心？”杨戬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说道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，他分明感受到了缠绕在哪吒身上的死气。想起当年灵珠子的样子，心疼更是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膛。
哪吒看着他，良久才笑了一声，“这倒也……咳咳咳……也是，不使唤你倒是我亏了。”
杨戬一边为哪吒顺着气，一边又说：“这才对嘛，看你以前精明的，这会子都傻了。”杨戬一手搂着哪吒，一边将自己的袖子卷起来，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哪吒面前，“咬吧。”
“呵，得了吧。用不着你。”哪吒嫌弃的瞥了他一眼。修道之人与人间的人不同，他们不用沐浴，一件衣服穿着千百年都不洗，顶多捏个清流咒啥的，这杨戬看上去白衣飘飘的，谁知道他多久没洗澡了呢。
杨戬这会子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，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。低头道：“那你想要我做什么？”
“你若是真的想帮我，那就讲讲你自己的故事吧。”哪吒半眯着眼躺在杨戬的怀中，慵懒的像只猫咪。若不是他轻颤的身体和不断冒出的冷汗，估计谁都无法想到他正在受着如同当年割肉剜骨一样的痛苦。
杨戬听完他的话后，身子顿了顿，随即又放松了下来。他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轻声道：“我的故事很长，你……真的想听吗？”
哪吒发现了他的变化，眼皮都没抬一下，“你这人真是磨叽，要讲便讲，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。”
杨戬略是无奈的瞧了他一眼，“其实我的故事你也听过吧。我娘呢，是掌管九重天欲界的司法女神，她是玉帝的亲妹妹——瑶姬长公主。只是有一日不知为何，弱水暴动冲出了天闸，冲断了琼霄宝殿的柱子，震落了宫顶的龙珠，放跑了三首蛟。娘亲身为女神，为了追捕三首蛟便到了下界，谁知三首蛟刚吞了龙珠，功力大增，娘亲敌不过被抓碎了心。后来她便遇到了爹，爹是个书生，文文弱弱的，做起事来可是毫不含糊的，见娘亲重伤就分了她半颗心。再后来，娘亲醒了，本想着报恩，却不料动了凡心，与爹结为了夫妻，有了大哥，有了我，还有了三妹。”
“那…后……后来呢？”哪吒皱着眉头极力忍着。
“后来……后来到了我十八岁的那一天，天兵来了。天庭发现了娘与爹在凡间私自成亲的事，玉帝震怒，派他的儿子下界来抓娘亲。娘亲一人敌不过就被抓走了，而……爹和大哥也被他们杀死了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和你妹妹……”
“我们么？我们被娘亲的一位故友救了。”
“故友？你娘亲的这位旧友还真是厉害啊，敢与天庭为敌，冒这么大的险救你们。”
“是啊，他可厉害了呢。”杨戬轻笑着看着哪吒，“他将我和三妹藏了好一段时日，后来还把我送到了玉鼎山学艺。”
“再后来，就有了你劈山救母？”
“恩，后来……”
“好了，你不用说了，我对后面的事没兴趣了。”
杨戬愣了一下，又笑了开来，心底暗道“这小魔头还真是细心啊。”哪吒在杨戬的怀里动了动，“怎么了？好点了么？”
“杨戬，你…能不能出去一下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杨戬一脸的疑惑。
“我…那个有点饿了。”
看着哪吒苍白的脸和不好意思的样子，杨戬不由得笑了笑，“那好，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杨戬将哪吒轻轻放在床上，便转身出去了。
哪吒听着杨戬远去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。他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床头，卷起了自己右手的袖子。腕上的红莲依旧妖异并且舒展开了花瓣，颜色也深了不少，甚至有点发黑。哪吒眯了眯眼，从自己的虎皮囊中摸出了一把银质的小刀，狠狠地割开了自己的腕脉。血立马就涌了出来，顺着手腕流到了地上，啪嗒啪嗒像是催命符一样。很快，地上就形成了一滩血洼，而它的主人却显然没有让它停下来的意思……